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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爭的反思

  九一一恐怖事件震駭世界,剎那間紐約世貿大樓化為灰燼,三千人同日死亡。五角大廈也被撞毀。許多人都覺得為了全人類的平安和自由,反恐之戰非打不可。美國人誓言要將恐怖分子繩之以法,說這是防衛之戰、正義之戰,凡有正義感的都該責無旁貸,團結起來對付邪惡勢力。

  筆者承認,主戰人士理直氣壯,不過戰爭之事不能輕率。人類歷史上記載的綿延不絕的戰爭,更叫我們不得不慎,不得不深切反思,怎樣才算是一場正義的戰爭。 

一、仁義之師
  首先,正義的戰爭肇因必須為了秉持公義;賓拉登等恐怖分子濫殺無辜,危害世界和平,因此為了秉持公義,向其宣戰,可說合理。

  其次,正義的戰爭也須打得正直,戰爭行動須顧及道德,盡量減少傷害無辜人民。雖然傷及無辜在所難免,但總體來說,應竭盡所能減少傷害。

  作為基督徒,基督信仰最大的特徵之一是耶穌的教導:「愛你們的仇敵,為那逼迫你們的禱告。「(馬太福音五44)因此,正義的戰爭,也不能單講公義,仍須顧及仁慈。怎樣才算」仁義之師﹂呢?古時范仲淹鎮守邊疆,他對邊疆的少數民族、部落均以仁義相待。根據王耀輝的記載,范仲淹﹁在寨城周圍分給他們土地,給與優惠,盡量使他們富足。」這就是范仲淹對邊疆少數民族、部落的建樹。所以宋史評范仲淹為「為政尚忠厚,所至有恩。「到范仲淹去世的時候,邊疆的少數民族中的姜族酋長到祠堂悼祭他「哭之如父」。范仲淹的軍旅真可謂仁義之師。

  仁義之師可有多種作法,但有一個作法是:除了將作惡之徒如賓拉登等集團繩之以法外,也須造福當地人民,幫助他們重建家園。讓他們有一個獨立、自主的民主國家(當然不能將民主國家的意願強加在他們身上)。 

二、世界觀之爭
  值得注意的是,世界輿論雖然都認為反恐戰是正義之戰,奇怪的卻是賓拉登、塔利班等及一些回教徒都稱他們的戰爭是聖戰。「九一一」恐怖事件讓我們想,恐佈分子大概都是瘋子、野蠻人,但加州大學聖塔巴巴拉分校的Mark Juergensmeyer告訴我們不是,若跟這些恐怖分子談話,你發覺他們與常人一樣,也忠於他們的家庭和信仰,甚至有些是模範公民;但同時對世界的世俗模式有很大的仇恨。他們相信世界的生活方式(物質主義)正在腐蝕他們的宗教、國家和人民。而他們相信這些邪惡的源頭就是美國。在他們心目中,真正的侵略者是美國。使用武力防衛是他們的神阿拉所嘉許的,於是乎抗美在他們的世界觀底下是一場聖戰(Jihad)。他們又認為美國所加害於伊斯蘭國家的是文化侵略。在文化侵略的形式底下,每一個市民都有分,因此並無所謂「無辜平民」。所以這些恐怖分子並不覺得他們傷害無辜。

  當我們瞭解他們的想法,就能了解這不只是一場抗暴除害戰爭而已,而是一場世界觀與世界觀之戰。當我們肯定這場戰爭是正義時,無形中已經肯定了某種世界觀,而排斥了另一種世界觀。很多有洞察力的哲學家都看到,這是經濟文化全球化所必然引發的世界觀之爭。高遜(Charles Colson)為文說:「世界觀之爭是真正的戰爭,是一個宇宙性的掙扎……。」今日,西方多元主義盛行,容忍不同的道德標準、不同的宗教信仰和不同的世界觀,成為時尚。「容忍」(Tolerance)成為最高的道德價值,道德標準變成相對的。但是在這場反恐之戰裏頭,我們發覺這種多元主義到了盡頭,「容忍」碰到了它的極限。我們無法容忍那以傷害無辜為聖戰的世界觀。這場反恐之戰告訴我們:「不是所有世界觀都可以被容忍,一些道德標準是必須要維持的。」這場反恐戰事實上是對某種世界觀的道德標準的宣戰。可以想像,當人類政經邁向全球化時,世界觀之爭也會更頻密、更尖銳。 

三、自義的心態
  舉凡自稱為仁義之師的人都會說:「敵人殘害無辜,我們興兵伐暴。」其實這是人類自義的心理作祟。假設我們肯誠實面對歷史,就知道沒有人,也沒有政府,配用這種高人一等的心態宣戰。

  九一一發生後,我們從電視看到成群的巴勒斯坦人民歡呼,很多的伊斯蘭教徒在感謝全能的阿拉。他們何以如此?他們何以對成千的無辜受害的生命無動於衷?前聯合國大使楊安德烈(Andrew Young)解釋說:「世界對美國的成功、自由、民主,有很深的忌恨。」洛杉磯時報(L.A.Times)報導:「美國成為以色列的盟友,插手於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相爭之間,致使巴勒斯坦人極端仇視美國。」前駐美俄國大使陸佳爾(Vladimir Lukir)則一針見血說,這是由於美國以強國姿態統領世界所致。

  一般人都以為,恐怖事件只是某小撮暴徒的暴力行為。但海曼(Edward Herman)在他的著作(TheReal Terror Network)裏披露,人間最大的恐怖暴行其實來自各國政府。當權者所策劃的恐怖事件,遠比這些恐怖分子的所作所為禍害更大,海曼稱之為小巫見大巫。這些施行過恐怖事件的當權者或包括阿根廷、前蘇聯、納粹德國、美國……。海曼在他的書內詳列著這些罪行。高里(Mark Galli)在《今日基督教》雜誌(Christianity Today)中亦為文寫道:「歷史告訴我們,很多強權國家都曾為自身政治經濟的利益,而施行恐怖,而且很能肯定,這些事會繼續發生。」倘若人類能誠實面對歷史,就沒有人敢站在道德的自義高台。誠如聖經所說的:沒有義人,連一個也沒有。人不能在上帝眼前稱義。所以即使任何一國政府要在人間維持公義時,仍須在執行公義時存著謙卑懺悔的心,誠實地面對自已和自己政府過去的不義,祈求上帝赦免。九一一恐怖事件所昭示的,並不只是恐怖分子的罪而已,當中也包含了美國政府,甚至推而廣之,也包含全人類政府和全人類罪孽。(作者劉志遠為愛丁堡大學神學博士。現任教於國際神學院及中華福音神學院北美分校。)

參考資料:1. James Joseph Beha, "Consideringa Just War," Business Today, Fall 2001.2. 王耀輝, 范仲淹的人生哲學,台灣:揚智, 1997,p.203. 3.Mark Galli, "Now What ? A Christian Responseto Religious Terrorism, "Christianity Today, October 22, 2001, p.25. 4. Charles Colson and Nancy Pearcy, How Now Shall We Live ? Illinois : Tyndale, 1999, p. 17.5. Edward S. Herman, The Real Terror Network, Boston: South End Press, 1982.6 . "Now What ? " p.27.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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