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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長的噩夢

曉君:
  我有個十六歲的孫女,她父親五年前肝癌去世。小學時因性情暴躁,時常和同學有磨擦,她母親被學校召去談話,因此將她送到特殊學校一年。後來回到正規學校,成績不錯,只是背著母親總是濃妝艷抹的。兩年前我的女兒帶她去教會參加青年團契,發覺她好像在別人的皮包裡拿了些東西,就沒再帶她去了。

  兒子去世後,我與孫女保持緊密來往,接她過來度週末,帶她去教會、去博物館、去音樂會,鼓勵她:只要努力,就會有好結果。有時她替我清潔廚房,我也獎勵她十至二十元,覺得祖孫倆甜甜蜜蜜的很親愛。她與我無話不談,沒有告訴母親的都告訴我。當我知道她已有過性行為,且使用保險套,吸過各種毒品,卻自信地說不會上癮,真把我嚇壞了。

  兩週前我忘記給她錢,送她回家後發覺我唯一的二十元鈔票不見了。在我家有她專用的臥房,櫃子裡有很多我從前推銷的化妝品存貨。一天看見她有了一個很漂亮的化妝盒,和我的一模一樣,她說是好朋友的媽媽送的。後來我檢查我的化妝品存貨只剩下一半,剎那間,我感到很糊塗,究竟是她拿了我的東西,還是我記錯了?第一,我不能證明是誰拿了我的二十元鈔票;第二,我沒有看見是誰拿了我的化妝品;第三,她是我心愛的骨肉,怎會拿我的東西?

  這個週末我由她決定是來我家還是跟朋友在一起,她選擇了朋友。我想她應有自由和朋友在一起,年輕人跟我這老太婆的想法和作法都不一樣。但我時刻在想著她現在正做著甚麼?跟男孩子在一起嗎?倘若有天她懷孕了,或吸毒上癮了,我能為她做甚麼?她的前途不就毀了嗎?

  我希望她只是在我面前裝英雄,編些故事來嚇我。以前我告訴她,我對她的愛是無條件的,因為我是她的祖母,像上帝愛我們一樣,愛她永不停止,直到永遠。現在我將我的錢包、化妝品等都藏了起來。天呀!我是昏庸的老祖母嗎?我的愛心、我的希望都成空了。

  曉君,請盡快給我回信,我覺得無助無力,等著你的回覆。

心碎的祖母

親愛心碎的祖母:
  讀了來信,明白妳的心碎。兒子去世,白髮人送黑髮人已教人心碎,又看著他的女兒變成問題少女,有性行為、吸毒、偷竊。要勸阻她嘛,恐怕她生氣,和妳疏遠;要不管嘛,又不忍看她自毀前途。叫妳這作祖母的真是進退兩難。

  是的,這是個棘手問題。我也希望是她編出來嚇唬妳的。不過,假如是真話,怎麼辦呢?以下是一些建議,供妳參考:

一、先自己站穩
  首先,妳做得對,來信求助。一個遇溺的人,不可能救另一個遇溺的人。如果妳被「嚇壞」,亂了方寸,給弄「糊塗」,成了「昏庸的老祖母」,成天擔憂,「無助無力」,不敢教育她,又不能接受現實,那麼妳怎能幫助她呢?所以,要先冷靜下來,「不要怕,只要信!」(馬可福音五36)

  問題是怎能有信心呢?誠如妳所說的,年輕人跟老太婆的想法不一樣。當彼得看見風浪,他就害怕,下沉。信心的秘訣是不看環境,不看自己。少年大衛迎戰巨人歌利亞時,他不會想對方和自己的身材多麼懸殊。他說:「你來攻擊我,是靠著刀槍和銅戟;我來攻擊你,是靠著萬軍之耶和華(上帝)的名」(撒母耳記上十七45)。雖然很多人以為他不自量力;但他不管,專心信靠耶和華。我相信這也是妳現在最需要的,專心仰望上帝。

  透過每天讀聖經,禱告,妳定睛仰望上帝,從祂那裡得著寧靜。「主耶和華─以色列的聖者曾如此說:『你們得救在乎歸回安息;你們得力在乎平靜安穩』」(以賽亞書三十15)。當妳心中的風浪平息,妳才會有力量,才能看到上帝的指示。

二、了解青少年
  青少年期是個充滿迷亂、矛盾、自負、自卑,而又尷尬的人生階段。既不是成年人,也不是小孩,如初生之犢,不知天高地厚,蠢蠢欲動,甚麼新奇事物都想嘗試,卻又忽略考慮後果。同時這也是開始思考人生意義的階段,開始衡量甚至抗衡父母的價值觀,挑剔父母長輩的言行,對人有很高的理想和期望,對自己卻是諸多藉口。這時很容易受朋輩影響,很怕受他們的排擠,因此很容易迷迷糊糊地踏入歧途。家中長輩和他們溝通時須要留意,不能再像對小孩那樣,動不動就用家長的權威。教訓時要注意平心靜氣,和他們討論事情的利弊,給他們機會表達意見,領他們從不同的角度看,希望最終一起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。

三、建立良好關係
  妳說,兒子去世後,妳與孫女保持緊密來往,接她過來度週末,帶她出外活動,和她談心等。雖然妳懷疑她偷了妳的錢和東西,也沒彼此撕破臉(當然,在恰當時,妳還需對質這件事),妳這樣做無形中為將來繼續幫助她、教育她留了後路。目前,她既然和妳無所不談,我建議妳盡量安排她多同妳度週末,透過閒聊,輕描淡寫地以好奇祖母的姿態多問一些她日常生活的細節,例如:她的朋友叫甚麼名字?是哪裡認識的?是學校的同學、鄰居,抑或是其他場合中認識的?他們在一起都做些甚麼(如有沒有吸毒)?她的男友是一個或多個?相識多久?是怎樣的人?如何認識的?她和他的關係是基於愛或是逢場作戲?在吸毒方面,要知道是哪類毒品,毒品來源是從男友那裡得來的或其他人?若要付錢,錢從哪裡來的?這些資料有助妳衡量她處境的嚴重性。

四、循循善誘
  不要怕告訴她妳愛她,常為她禱告,但要接下去說:惟其如此,妳要保護她,不想她傷害自己和傷害別人。不要做「昏庸的老祖母」,只帶她過來度週末,聊天,做家務和給她錢。事實證明,有愛卻沒有教,她並不懂得走正路。

  所以,妳要充實自己。如多看《中信》月刊,尤其是那些真人真事。然後,像閒談那樣,告訴她妳看到甚麼故事,某人如何如何。每次最少給她說一個故事,或討論一篇文章。有關吸毒的,可看第五六五、五八○、五九九期;有關情慾的,可看第五九九期的曉君信箱;有關偷竊和教養的,可看第六○二期時評等等。建議妳每期都細看,這樣妳就有豐富資料,講起話來就言之有物。我還建議妳不要都講吸毒、性行為、偷竊等負面的事。題材要廣泛些,有正面意義,如近期報道的林書豪或牛頓、南丁格爾等生平故事。甚至可以講伊索寓言,給她正確的人生目標,讓她知道原來她也可以倣效這些人物,成為一個出色的人。

  更要訓練她看書。也許她不看;但妳可以請她給妳朗誦本刊裡的一些短篇,或一同觀賞基督教的光碟。為甚麼要是基督教的呢?因為意識正確,妳不必再費太多時間篩選。看完以後,妳可和她討論內容,問她有甚麼感想。要多和她談心。建議妳睡前坐在她床邊,問她有甚麼事需要代禱,然後握著她的手為她禱告。分享時,表達妳的關心。有時告訴她,妳為她擔心,怕她將來闖禍倒楣,追悔已晚。要教育她,真愛不是姑息縱容,不是孩子都快掉進死亡的陷阱裡了,家長還懵然不察,或不敢張聲。真愛包括保護、警戒。要使她開竅,讓她明白,和她一同吸毒及隨便性交的朋友不是益友,將來必傷害她。告訴她美國著名歌星惠妮休斯頓(Whitney Elizabeth Houston)的故事。給她做心理準備,將來,妳如看到她有需要,也會給她忠告、勸勉,目的全是為她的好處,希望她能接受。

  然後,也許過一兩個月後,建議她和妳一同讀聖經。那妳就要做功課了,每次選一段經文,擬定一些問題,把聖經真理引進日常生活。讀後由妳發問,帶她思想,請她發表感言,最後由妳做結論,然後一同禱告。時間不宜太長,十到十五分鐘也可以。內容可從主耶穌生平講起。撒該的懺悔,可以引申到拿別人東西的話題;井旁打水的撒瑪利亞婦人,可引申到時下青少年性行為隨便的問題;被鬼附用石頭打自己的人,可提到吸毒傷害自己身體的話題。每次妳可叫她想想做這些事有甚麼害處。她當然想不到有害處了,妳就趁機會開導她,解釋愛和性的分別,濫交會導致性病、懷孕、殺嬰、墮胎、對方不負責任、被拋棄等,保險套並不安全。談偷竊時,可問她朋友當中有沒有偷竊的?看她對妳是否坦白。若認錯最好;否則也可趁機告訴她,小時偷針,大時偷金,將來被關到牢裡,就自毀前途了。

五、直接勸諫
  倘若她對妳的循循善誘並不反感,妳們的關係比以前更好,那妳就可考慮在適當的時機,例如提出代禱事項時,坦白告訴她,說妳曾懷疑她私拿了妳的東西;但是妳不想對她猜疑,故說出來,給她機會解釋。無論如何,妳對她的愛沒有改變,只是為她擔心而已。如果她不承認,妳也表達了妳的規勸。另外,再找時間,問她對婚前性行為和吸毒的意見,看她有沒有改變。勸勉她不要再吸毒和濫交,嘗試和她約法三章,以後不要再吸毒和再與人有性行為。請她定時的向妳交代有否遵守諾言。但願上帝賜妳智慧和勇氣。

六、引導她信主耶穌
  要改變一個人是極難的事,更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到果效。但是在人不能,在上帝凡事都能。有很多人,比妳的孫女更糟,但因為相信了耶穌,都獲新生。所以,妳不要灰心,要仰望上帝,盡上自己的責任,循循善誘,把孫女從危險的邊緣救回。希望妳像提摩太的外祖母,用上帝的話語培育、淨化妳的孫女。「少年人用甚麼潔淨他的行為呢?是要遵行祢的話!」(詩篇一一九9)選一些經節和她一同背誦,對她會有好處。

七、尋求外援
  妳孫女的事妳一個人承擔太重了!妳需要找人分擔。求上帝給妳智慧,找到可以信賴的肢體一起禱告。特別是妳覺得灰心沮喪時,能給妳支持和鼓勵,伴妳走過這一段路;但妳不一定需要向他們透露詳情。

  其次是,邀請妳媳婦和女兒,或其他家人,安排時間多陪伴孫女,給她說故事(妳可為她們準備資料),一方面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溫馨,彌補她一些喪父之痛;另一方面也可減少她和損友在一起胡混的時間。妳不一定需要透露她情況的細節,免得造成反效果。如果方便的話,坦誠的和媳婦商量如何減少她和損友的接觸,例如:能否轉校或搬離原址,孟母三遷可為借鏡。

  一般癮君子都以為自己未上癮,萬一她已上癮,要勸她早日戒毒,免得泥足深陷。要看實際情況,假如必要,就要請學校或教牧轉介戒毒所,幫助她早日擺脫這惡習。她若願意接受輔導,可以請教牧輔導她,或轉介給有經驗的基督徒輔導員,幫助她勝過這些行為和引致這些行為的心態。

八、要像農夫一樣努力
  妳的孫女已經十六歲,很快就中學畢業,如果不讀大學,也要出外工作。所以,可能妳能塑造她的時間不多了。真要好好禱告,立刻行動,也請妳媳婦和女兒迫切禱告。但是,妳們在孫女面前也不能太心急,拔苗助長徒引起反感。要像農夫一樣,一面努力工作,一面忍耐等候,拔草除蟲,水不能澆得太多,也不能太少。

  求上帝賜妳智慧,看到收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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