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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信月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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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1月號.第59卷.第1期.總第693期
常情有道
一日之計在於夜
黃剛



  時近黃昏,我按習慣在跑步,從馬路跑進小路,再從小路轉上山路。漸漸地,鬧市的喧嘈聲在背後遠去。拐幾個彎,就到了山頂,眼前展開城市的全景,天邊有落霞和紅日在幻變著光彩。看到這景致,心裡自然的一句古詩:「夕陽無限好」,壯麗極了。

  但是,隨之是比較掃興的另一句,「只是近黃昏」。誠然,短暫燦爛的黃昏之後就是黑夜,古時的生活是日入而息,入夜之後就不能做甚麼。所以,古人把黃昏象徵暮年歲月,再下一步要進入黑夜,人生也就寂沒完結了,實在無奈可惜。

  清風徐來,把心中的悶氣吹散;天幕漸暗,心神卻更加清晰明朗。忽然,我想到聖經創世記中一句話:「有晚上,有早晨,這是頭一日。」(創世記一5)原來在天地初開,造物者創世時,把時間的起點放在「晚上」,「晚上」才是一天的開始。這就要顛覆我習慣已久的時間觀念,一日之計應該在於「夜」。

  悠悠良夜,清靜怡神,是思考的黃金時刻。白天生活上的思慮得以沉澱,這時思緒清晰,慢慢梳理出一天的得失對錯,然後可以更好計劃新一天的生活。夜的寧靜,使人心緒穩定;夜的涼快,使人心境清明;夜的幽暗,使人精神專注。

  我在山頭上獨自享受這一片良夜,新一天的生活也計劃好了。山下萬家燈火璀璨,是時候歸家了。我沿著山路走回鬧市,心情莫名歡快,也許消除了心中很多的無奈。又想起餐桌上的飯菜,等吃飽睡足,心身休息後,就更有力量開展新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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