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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信月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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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5月號.第59卷.第5期.總第697期
常情有道
練功
黃剛



  北地的冬天非常寒冷,尤其是清晨,天還是陰沉沉的;地凍成一片堅冰。如果再加上風和雪,那就給一切生命帶來嚴峻的挑戰。

  緊捲在被窩裡的是一個落魄的音樂家,為了糊口,流落到北地邊鎮的小樂團裡當指揮。他完成了一整天低水準的排練後,感到懷才不遇,灰心地回到樂團宿舍,抱頭大睡。

  好夢正酣時,「哺——」一聲,低沉單調的號響。過一會,又是「哺——」。

  實在是討厭的噪音,誰在清晨做這無聊事?他內心暗駡著。往窗外望去,要找出答案。外面飄揚著雪花,灰濛濛的,隱約看到一個身影。

  本來他想要認出誰是騷擾者,然後以指揮的身分教訓他一頓。仔細一看,他愣神了。

  一個年輕樂手,抱攜一枚笨重的大號,繞著操場四角走。走到一角,站定,盡力氣地吹響銅號,「哺——」。原來他在練功!

  在寒冷的氣溫下要吹響金屬製的樂器是加倍困難。這年輕人趁著極其寒冷的天氣,跑到室外要使銅號在嚴寒下徹底冷卻收縮,達到最難吹響的狀態,如果能在這狀態下把它吹響,吹出共鳴,那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吹出最好的音質。

  看著雪花中那緩慢抖顫的身影,他感動下淚。

  灰濛濛的景象漸漸明亮,他內心也豁然開朗。現在北地艱苦的生活正是對自己音樂生命最好的磨練,為何不好好去把握它呢?音樂家恍然大悟。

  音樂需要練功,經過練功才有造詣;同樣,每個人的生命都需要練功,經過練功才能成熟。如聖經說:「患難生忍耐,忍耐生老練,老練生盼望」(羅馬書五3-4)。

  自那個清晨起,音樂家找到另一種生命的音樂,從此他歡悅地投入了那音樂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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